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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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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京城郊,王旗迎風獵獵,今日的楚夏緹一襲貼身勁裝,腰系薄劍,艷如桃李,英姿颯爽。

她步入上位,目光掃過在場癡癡望著她的男人們,慵懶地對眾人一笑,“那麽,開始吧。”

眾人在這樣明艷不可方物的笑容下,皆摩拳擦掌,臉上浮上一層熱血沸騰後的夢幻色彩。

為了得到這樣美麗的女人,哪怕以生命為代價,也願意為之一戰!

飲一杯灼喉烈酒,男人們紛紛跳上擂臺。

很快兵戟撞擊聲錚錚不絕,當太陽投射在了冰冷的刀戈尖鋒之上時,那裏就會泛出一道肅殺而刺目的寒光。

“啊”的一聲慘叫,又是一名求親者被那位如鐵塔般強壯的北戎族長一刀斬斷臂膀,重重踹出擂場,登時腥血狂湧。

“如此,本場又是赫連族長勝!”左大臣朗聲宣道。

赫連斛叉著腰站在場中央,一臉倨傲得意之色,志在必得地昂首直視著楚夏緹,大聲喝道,

“還有哪個不怕死的敢上來?!”

楚夏緹臉色差極了,雙手攥得發白。

她沒想到這個赫連斛竟會如此殘暴,招招都這般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赫連族長,此番求親比武本是講究點到為止,你又何必非要傷及他人性命。”楚夏緹冰冷地道,眉目間盡是怒色。

赫連斛灼灼盯著楚夏緹,毫不避諱道,“因為我要讓他們明白,敢上來跟我赫連斛搶女人的人,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穆昆再也忍無可忍,手一把按在刀柄之上,起身而立,走向擂臺。

“穆昆。”她在背後叫他。

他腳步一頓,回過頭,對上她欲言又止的眸。

“我只能信你了。”她輕聲說道。

穆昆的心登時沸騰了起來,他重重地點頭,闊步走向擂臺。

赫連斛像似不經意地將目光瞟向一旁的左大臣。

左大臣心領神會地眸光一變,便轉身親自為穆昆倒了一杯烈酒,道,“穆將軍三思,喝了這杯酒,上去後可就生死由命了。”

穆昆瞪著臺上目光陰狠的赫連斛,毫不猶豫地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他躍上高臺,‘噌’的一聲拔/出佩刀,殺意四溢,直指赫連。

赫連斛亦抽出那把昨日欲送給楚夏緹的彎刀,神色凝重而戒備。

他知道,這個漢人是所有人中最不可小覷的。

刀鋒起,帶動著寒光,兩人皆招招狠絕淩厲,驚得人幾乎不敢目視。

楚夏緹扶著案臺,身子向前傾,一瞬不瞬地看著兩人打鬥。

一輪交擊後,赫連明顯有些不敵穆昆那又重又快的刀法。

穆昆舉起長刀,朝赫連劈出萬均雷霆的一刀,眼看就要贏了,不想突然間他只感到渾身的氣力像被人一下子抽空般,腳下一個踉蹌,竟險些跌倒在地。

滿頭冷汗的赫連這才勾起一絲冷笑,反手朝他揮出一刀,穆昆躲避不及,胸口被劃上一刀,捂著胸前倒退了數步。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楚夏緹忙扶案而起,失聲喊道,“穆昆,你怎麽了?”

穆昆喘著粗氣,覺得有些頭重腳輕,眼前的赫連斛一下子變成了好幾個人,而楚夏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遠。。。

赫連斛眸光一沈,咆哮了一聲,便舉刀砍向搖搖欲墜的穆昆。

“鐺”的一聲重響,赫連瞪大了眸子,直直盯著眼前這個仿佛從天而降般帶著銀質面具的黑衣侍衛,“你。。你是什麽人?”他的刀被這人用刀鞘抵著,無論他如何咬牙使勁,都動不不了分毫。

那人一言未發,猛一擡手,赫連斛便連連倒退了數步。

楚夏緹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一片,眼睛圓睜,渾身顫抖,直勾勾地盯著那名侍衛。

那侍衛伸手幫助穆昆站穩了身形,似乎完全沒把赫連放在眼裏。

赫連又驚又怒,大喝了一聲,用盡全力舉刀揮向這銀面侍衛。

沒有刀鋒相格發出的鏗鏘之音,幾乎像閃電一樣,甚至也沒有人看清楚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那侍衛的鞘端已經抵到了赫連的咽喉,若換成一把利劍的話,赫連早就貫喉而亡了。

那侍衛手中微一使力,赫連斛只覺喉口像被人重擊般疼痛,向後狼狽地摔倒在地上,‘哇’的一聲,吐出一大片血。

銀面侍衛再沒多看赫連一眼,只是扶著穆昆跳下了擂臺,旁若無人地取過穆昆方才喝過的那支酒樽,便大步走向楚夏緹。

那侍衛放下昏昏沈沈的穆昆,又將酒樽放在楚夏緹身前的長案上,便要轉身離去。

至始至終,都沒有擡頭看楚夏緹一眼。

楚夏緹撲上前一把抓住了侍衛的衣袍,緊緊的,蒼白的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根根分明。

她擡起頭,笑中含淚,用顫抖的聲音喊出了那個一直縈繞心間的名字,“木頭。。。”

銀面侍衛似乎身體一僵,隨後立刻想甩開楚夏緹的手,不想因為楚夏緹實在太用力,衣袍竟‘嗤啦’一聲被生生撕裂,楚夏緹被帶著重重跌倒在地。

那侍衛忙伸出手要去扶她,但半空中手臂一滯,又狠下心收回了手,頭也不回地運功離開了。

“木頭!!!木頭!!!”

那侍衛閉著眼睛瘋狂地跑,任由身後帶著哭腔的呼喊漸漸飄散。

不知跑了多久,她才跪倒在一片白茫茫地雪地裏,銀面下冰涼的淚水縱橫,楚夏緹淚眼婆娑的模樣讓她的五臟六腑都疼得如同撕裂一般。

但她已無法跟她相認,也害怕跟她相認。

因為,她已不是她心目中的那個慕容顏了。

更何況。。她的身旁已經有另一個人的陪伴。。

而那個人遠比自己更適合她,也更能給她一世安穩。

後來,楚夏緹發瘋般地命人到處找著那人,可回來覆命的侍衛,都無奈地搖著頭。

沒人能尋到那人的蹤跡。

再後來,她幹脆也不派人找了。

很快,從赫京傳來了消息——女王不日便要大婚。

想來,這算是那位傳奇的漠北女王人生中的第三次大婚。

只是這一次,籌備得比當初燕京的那次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楚夏緹似乎有意要辦一場盛世大婚,西域諸國的皇親國戚,甚至連大燕也派了長公主夫婦都紛紛前往赫圖爾頓。

至於那位王婿,竟是北戎族長赫連斛。

當脖子上纏滿繃帶正準備偷偷離開赫京的赫連斛聽到自己被楚夏緹定為王婿的時候,他瞪大了銅鈴般的眸子,甚至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王上說了,無論族長和左大臣使了什麽手段,畢竟就是最後贏了穆將軍,她也自當遵守承諾。”宮人們如是說。

赫連斛第一次覺得,他上輩子一定積了大德。

女王大婚那日,他騎著高頭駿馬,回首望著身後蜿蜒的紅色長龍,笑得合不攏嘴。

他趾高氣揚地踏進王宮大殿,滿臉傲色的和諸國貴胄高聲寒暄著,像似生怕旁人不知他就是漠北的王婿一樣。

燕國的長公主慕容晴一看到他的那副尊容,登時別過了臉,暗啐道,“這個楚夏緹是不是眼睛不好?這樣的人也願意嫁?”

駙馬顧寒倒是一臉輕松地把玩著手中的酒樽,對她道,“別看他現在笑得開懷,一會啊,怕是要哭。”

“什麽意思?”慕容晴側目問道。

顧寒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道,“晴妹,不如等咱們喝完這場喜酒,往後就以天地為家,再不要回那座悶沈沈的皇宮了,好不好?”

慕容晴心中一動,柔唇微顫,“你是認真的,還是又想消遣本宮?”

顧寒笑而不語,只是握著慕容晴的手更加緊了幾分。

這時,樓蘭王摩耶烈和公主摩耶桐也踏入王殿。看到慕容晴和顧寒時,彼此之間微微頷首,於臨桌坐下。

顧寒望向摩耶烈,拱手道,“多年不見,王上更顯英武。”他又望向摩耶桐,眨了眨眼睛,接著道,“公主殿下也愈加美麗動人。”

話音剛落,他就‘哎呦’一聲,被慕容晴狠狠掐住了大腿。

摩耶桐捂唇而笑,道,“多年不見,顧駙馬倒是又恢覆了本性。”

摩耶烈也朗笑道,“能再見故人,本王亦感欣慰。”

慕容晴望著摩氏兄妹,問道,“本宮素聞,樓蘭與匈奴交好,王上兄妹二人更與她從小就相識,如今得知她要嫁給這樣的人,難道不為她感到難過嗎?”

摩耶烈挑了挑眉,斜眼望著那個魁梧似熊的赫連斛,道,“夏緹妹妹向來我行我素,一旦下決定的事,任何人都勸阻不得。與其感到難過,不如去支持她。”

摩耶桐也點頭說道,“相信這一次,夏緹姐姐定會抓住幸福。”

慕容晴有些摸不著頭腦,顧寒伸指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取笑道,“你啊,真是個什麽都不明白的黃毛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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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色的身影急急地翻過宮墻,飛快地潛入赫京的後宮。

而另一邊,還沒拜堂就被灌得醉熏熏的赫連斛被侍衛攙扶著,搖搖晃晃地被送進那座燈火通明的殿室。

說是女王傳召,想快些見到他。

宮人關緊門扉,他色迷迷地望著床榻上端坐的新娘子,想都沒想,就迫不及待地朝她撲了上去。

。。。。。。

夜,越來越黑;雪,越大越大。

她終於奔到她的寢宮前,大口大口地呼著白氣,死死盯著門扉上貼著的大紅囍字。

裏面已無燈火,她的心一下子被拎到了嗓子口。

她還是悄聲推開門,一步一步地走了進去。

裏面很暗也安靜,她的掌心都是冷汗,她慢慢靠近床榻邊的繁覆帷帳。

她佇足,顫抖地伸出手,卻不敢掀起。

她生怕自己來晚了。

良久,她一咬牙,還是猛地掀開帷帳。

她一楞,被褥整齊,空無一人。

她還未回過神,便聽到身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她一回頭,燭光亮起,伊人正坐在桌旁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你找我啊?”楚夏緹的眸中流轉著璀璨的光,緊緊盯著那人臉上的銀面。

她怔怔望著穿著鮮紅嫁裙,在紅燭下美艷無雙的她,薄唇顫了又顫,登時有萬般難描難繪的感覺皆湧上了心頭,那種久違的血液湧上腦門的感覺,那種渾身無處不感受到劇烈心跳的感覺,那種想要凝視想要將她的面容深深刻入心底卻又始終不敢直視的感覺。。。

許久,她才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她攥了攥拳,用近乎逃跑的方式向殿門奔去。

“慕容顏你這個殺千刀的膽小鬼!”楚夏緹站了起來,怒氣沖沖地喝道。

她腳步一滯,垂下了眸,澀然啞聲道,“你。。認錯人了。”

“呸!”她沖上前,一把揪住她的領口,逼著她與自己對視,“你這個口是心非的木頭!你以為帶上面具我就會不認得你了嗎?你的這雙眼睛,即便化為灰,我都認得!”

她琥珀色的眸子明顯得一痛,勉力別過臉,“我真的不是你說的慕容顏。”

“如果你真的不是她,那請你告訴我,你為何今夜要來找我?”楚夏緹的一下子紅了眼眶,神色變得更加激動,她死死揪著她的領口,身子抖得厲害,“你為什麽要對我說這樣的謊。。我們分開的時間那麽久,生離死別也都經受過,如今好不容易能夠再見,可為何你還要躲著我?”

她終於有了細微的動容,但還是推開了她,“我只是覺得你不該嫁給那個赫連斛。”

“如果我不這樣做,你是不是打算永遠都不再出現?”楚夏緹直直望著她,淚水撲簌簌地滑落了下來,“你既然就在漠北,為何不來見我,你到底在逃避什麽?”

她的眸中隱隱也有淚光在閃動,但她逼著自己冷聲道,“我看見你的身邊有他,我不想打擾你們。”

“你!”楚夏緹高高揚起了素手,傷心欲絕地盯著她,良久才頹然收回手來,幽幽地道,“這些年,我無數次想過,要忘了你,去愛別人。可總在不經意間又反悔對自己說,再等等吧,萬一你有一天來找我了呢?難道你希望看到我變成第二個冷嵐歌嗎?即便旁人再好,終究不是你。”

在那一瞬間,她忍了許久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她癡癡地望著她,多想將她揉進自己懷裏啊。

她擡起手,一寸一寸地撫上她光潔明艷的臉龐。

楚夏緹一手將她滄桑又溫暖的手掌貼在自己臉上,另一手也緩緩伸向罩於她面上的銀面。

不想剛剛觸到那副冰涼的面具,她便感到她猛地一震,立馬抽出了手,生生倒退了一步。

“你。。你就當不曾見過我罷。”她眸色悲慟地道。

說完,她便又要走,楚夏緹一咬牙,伸手攔住了她。

“不許走!”

“咣當”一聲,她打掉了她臉上的面具。

她忙蹲下身子去撿,她便搶在她前面按住了面具,可擡眸望向她時,她呆住了,心底劇烈地一顫。

一道又長又深的暗紅傷疤布在那人原本清俊無雙的臉上。

那人赤紅著眸,望了一眼楚夏緹驚怔的表情,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面具,便奪門而逃。

大力推開殿門,白色的雪花飛旋著襲了進來,她倉惶地冒雪踏了出去。

才踏了一步,下一瞬,她便感到一個嬌軟的身軀貼到了自己的脊背上,緊緊地箍著自己,不讓她走。

“傻瓜!”她抵在她的背上,眼淚浸濕了她的衣衫。

“忘了這個樣子的我罷。。”她仰起頭,啞聲道,“我配不上。。配不上你。。”

“傻瓜,傻瓜,傻瓜!”她伸手捶著她的肩,大聲泣道,“難道你認為我愛的只是你容貌嗎?你我戰場相識,沒人比我清楚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疤痕,難道因為今日你臉上多了一道傷疤,你便覺得我不愛你了嗎?你把我楚夏緹當成什麽人了?只要你還活著,我又怎會還計較這些!”

“若是我也命不久矣。。。”她喃聲道。

“若你活,我便與你桑榆暮年步履蹣跚,若你死,我便同你黃土白骨藏地為安。”她定定地打斷道,“這一次,上天既然安排你我再見,無論生死,你我可否別再錯手?”

雪花漫舞,靜靜落滿兩人肩頭。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慢慢轉過身,一瞬不瞬地望著這個滿心滿眼都只有自己的女子。

月光落在她的眸中,化為媚人的光澤,她的心跳得是前所未有的快,

“小緹。。”

聽到她終於喚了自己的名,她微微揚唇,對著她甜甜一笑,

“抱抱我吧。”

她卻像個不懂情/事的青澀少年般,瞬間微紅了臉,木手木腳地楞在原地。

她瞧著她有些窘迫的樣子,終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把勾住她僵直的脖子。

“真是個木頭。”她輕聲嗔道,踮起了腳尖。

起風了,雪花圍繞在兩人身邊,她的吻熱烈而濃郁,帶著最炙誠的溫度一點一點融化了她心中的冗冰。

她終是伸出手臂,緊緊抱住了她,不顧一切地與她唇齒纏綿。

這樣綿長的吻中,她終於感到了安定。

就好像,雨落下來匯成了大海,沙落下來化成了大漠。

她遇見她,再不分離。

“慕容顏。”她喚著她。

“叫我阿木。”她認真道。

世間再無慕容顏,只有阿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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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斛如惡狼般撲倒端坐在床榻上的新娘子,可觸手卻不是溫軟,反而生硬。

他一把摘掉新娘頭上的紅蓋頭,登時酒醒了大半。

怎。。怎麽會是一個木頭人。

正迷糊地想著,他只覺得後腦勺一疼,便暈死了過去。

穆昆冷冷望著他,發令道,“來人,把他扔到河裏去。”

“是。”

“就說王婿醉酒,不慎溺水而亡。”

“是。”

這時,有一個侍衛快步走了進來,在他耳旁悄聲說了數言。

他登時落寞地神色一暗。良久,才沈聲道,“新婚之夜,王上得知王婿死訊後,受不住刺激,亦墜河自盡了。”

說完這話,他便迅速步入風雪之中。

沒人看見從他剛硬的面頰上落下的那兩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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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後,樓蘭,孔雀河旁。

她微微張開手,閉著眼睛站在河旁,習習涼風裏夾雜著陣陣花香,拂面而過很是舒服。

她的右頰上有一道長長的疤,但看起來並不可怖,反而帶著一種很特別的吸引力,讓人覺得她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此時此刻,她覺得無比安心,不遠處好像有人在哼唱著‘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身後傳來一個踮手踮腳的腳步聲,她聽到了,唇角微微一揚,但沒有睜開眼睛。

一個柔軟滑膩的手掌遮住了她的眼睛,身後的人裝模作樣地粗著嗓子,“可知我是誰?”

她故意說道,“是晴妹妹吧?”

“再猜。”她在她耳旁不滿地吐氣。

“那就是桐妹妹咯。”

她微微蹙眉,一口咬上她的耳朵,嗔罵道,“就知道說你的好妹妹們。”

她吃不消這般麻.癢,轉過身一把摟住那個緋衣人兒的纖腰,寵溺地笑道,“誰叫你先調皮的。”

她湊得她極近,她用目光親吻著她淺色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還有那道暗紅的傷疤。。。情不自禁的,她伸手輕輕撫上了那道疤。

只一下,她面部一僵,緩緩松開了她。

“你一直沒告訴我。。這疤是怎麽弄的。”

每次碰到她的這道疤,她都會神色大變,這一次楚夏緹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她沈默了良久,才苦笑道,“是我自己劃傷的。”

楚夏緹又追問道,“那你為何不肯讓桐妹幫你易容消了它?”

她垂頭不語,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時,忽聽楚夏緹幽幽說道,

“是跟她有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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